2018年12月17日至21日，中国公共外交协会智库媒体代表团访问日本。初冬时节却感受到初春的暖意。中日关系在经历了6年多的坎坷之后，2018年重现柳暗花明。2018年底中日两国智库媒体间的这一交流便有了“探春”的意义。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陆慷率领的精干小团同时访日。除与中国公共外交协会智库媒体代表团一同参加中日智库媒体对话会、中日大学生代表座谈会等活动外，陆慷与日本外务省报道官大菅岳史于12月18日举行了面对面磋商。这是时隔9年之后，两国外交部（外务省）发言人重回磋商机制。据了解，是日两位发言人共谈了6个小时，坦率与深入可想而知。

乍暖还寒时节，期冀伴随着犹疑，凝神催化着理解，坦诚呼唤着信任。在12月17日的中日智库媒体对话会上，日方智库媒体骨干人物悉数到场，阵容体现出重视。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中国的一举一动都引起日本的密切关注，更何况“一带一路”！一片疑虑之中，日本智库中已经有人以更为平和的心态研究“一带一路”，显示出更为理性看待中国发展的智慧。日本国际亚洲共同体学会会长进藤荣一说，何为“一带一路”，在日本没有共识。他牵头成立了“一带一路”研究机构，最高负责人为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经过研究，他认识到，“一带一路”旨在推进全球治理，着重互联互通，更加体现在信息革命的背景下，为各国创造利润。“一带一路”不是结盟，重在协调双赢，可持续发展。在这一过程中，应不断提高透明度和公平度。

世界大变局引起国际关系大调整。在这一过程中，日本何以自处以及如何处理对华关系就成为诸多日方人士的关切，其中不乏困惑与忧虑。

日本国际问题研究所客座研究员津上俊哉、日本亚太倡议研究主要负责人加藤洋一、日本每日新闻社专门编辑委员坂东贤治等人谈到，经过6年多之后，日中关系得到改善，但东北亚安全前提突然有了变化，这对日本不啻为“灾难”。美国开始新冷战，在此情形下，日本将如何作为？夹在中美两国之间的日本常常被问站在哪一边，这种选择非常困难。最近日本宣布将华为排除在外。从安全角度出发，日本不得不这样做，只能做这样的选择。

对此，陆慷回应道，在华为的事情上，如果日方考虑的安全因素是指美日同盟，这个同盟本身是冷战时期产物。如果日方所说的安全因素，也如美国一样是称使用华为对其国家安全造成威胁，一定要拿出证据。在当前全球化情况下，如果各国滥以国家安全为由设置非贸易壁垒，到头来对各国都是极大伤害，伤害最大的很可能像日本这样贸易立国的国家。走到这一步，中国也完全可以以这样那样一些理由，将一些国家的产品、技术排斥在外。一般来说，任何一种新技术和产品的研发需要一定周期，需要庞大市场的充分检验。在这方面，中国优势不会比别的国家差。中国并非睚眦必报，但中国不会单方面接受别的国家对中国采取不公正措施。

他还指出，两国智库媒体要探讨如何走出历史怪圈，以便今后不论发生何种波折，都能够管控分歧，保持两国关系健康稳定持续发展态势。为此在处理中日关系中，要诚实面对历史，客观认识现实，积极面对未来。要建立相互信任，使两国关系具有韧性，这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在新的形势下，日本媒体也在思考如何以新的视角报道中日关系。日本《朝日新闻》国际部长稻田信司谈到，日中双方媒体近年来交流低迷，反华反日情绪很容易扩散，要沉静下来很困难，但现在要思考如何正确、准确传播，以对抗假新闻。为此，应从深入采访和基于广泛视野的分析两方面加强努力。既需要“虫眼”，也需要俯瞰全局的“鸟眼”，不能只看树木，不见森林。日本电视台国际部副部长长谷川次郎说，随安倍首相访华的日本年轻记者得以与中国人坦率交流后，没有了“害怕”的感觉。富士电视台数字战略担当局长矢野修至坦承，说中国坏话，点击率会上升，“但我不会这样”。

日本的新媒体发展显然不如中国红火。中国的抖音在2018年日本苹果应用专卖下载量已超过推特和油管。在日本现有新媒体中，多玩国公司的NICONICO网站有鹤立鸡群之势。12月18日，代表团在该网站参观之时，正值习近平主席在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发表讲话，该网站正在进行直播。该网站执行制片人吉川圭三介绍说，该网站是日本唯一一家无剪裁直播中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阅兵式、春节联欢晚会等大型活动的新媒体。为了“了解中国方面的观点”，该网站还播放过“南京，南京”等中国影片。“在直播了中国阅兵式后，不少日本年轻人说由此知道了中国实力强大，”吉川圭三说，“中国作为近邻大国，有必要相互理解，所以我们的转播有助于东亚和平。”

12月19日，中方代表团在大阪大学与130多名日本关西地区大学生进行交流活动。现场首先播放了参加2018年“中日大学生千人交流活动”的短片。随后，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陆慷与日本大学生面对面轻松问答，现场笑声频起，掌声一片。来自神户学院大学的日本大学生浜田第一个起身用汉语问道：今年暑假我也参加了中日青年交流大会，这个活动让我更加喜爱中国，这样的活动还会有吗？我希望更多的人参加这样的活动。陆慷及中国驻大阪总领事李天然大使对此均给予肯定回复。浜田同学最后说：“我希望日中关系更好！”交流活动最后，两名日本大学生一曲“大中国”使得全场热气腾腾。

中日两国关系基础在民间，希望在青年，此其谓也。

（作者为人民日报高级记者 温 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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